第二章 歌唱的人際互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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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馬蘭人唱歌屬於集體的社會活動,那麼其中所牽涉的就是人際關係。歌唱團體成員彼此熟識,才有可能產生精緻與複雜的音樂。(明立國 1996:152-153)我在上一章的最後,也提到了歌唱團體成員的默契,直接表現在對於彼此「彎曲」即興技巧的互相瞭解。明立國指出歌唱默契團體的組成就是年齡階級組織、工作團體等關係十分密切的親友。根據馬蘭人的說法,這種歌唱團體的形成,始於適婚時期的人際關係。本章從年齡階級組織與親屬這兩個阿美族傳統社會的核心開始談起,論及歌唱活動的性別關係與年齡階序的相關議題。
再者,有關默契在阿美族歌唱團體的重要性,既有研究都是採取「正面」觀察描述,也就是「歌手之間都有好的默契,所以如何如何」的方式。我在馬蘭期間,有幸碰到幾次默契的「反面」案例。歌唱活動當中歌手表現出的競爭、衝突與企圖心,帶給我深刻的感受與認識。馬蘭人私下談論他人的歌唱能力,也不光是看歌聲好不好聽,有時批評背後的真正原因反倒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情形。於是歌唱不只是尋求默契運作下的共同美感,還能夠做為人我區辨的手段。這些問題,都將在本章中一一討論。